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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逢人说项”背后的故事
2022-03-17 10:50365体育官网零距离网-365体育官网日报林筱本

一首诗能让作者和吟咏的对象都出了名,而且后来还演化成了成语,此真乃千古奇事!现在,我们就聊聊这位“奇人”吧,当然,也因为他曾给365体育官网留下了一首很不错的诗。

成语“逢人说项”,大家一定很熟悉,这个“项”,指的就是晚唐诗人项斯。其实,项斯年轻时混得不怎么样,他曾经在朝阳峰前搭了间茅草屋,终日读书吟诗,研究格律,还和六根清净的僧人成为朋友。当然,他也曾寻觅过仕途,可两次参加科举考试都落榜了。他纵有大志,“期在振儒衣”,可是“献赋才何拙”呢!不过,这位30多岁的落榜生还是相信自己的诗写得还不错的,他听说祭酒杨敬之喜欢奖掖后进,于是便带着自己写的诗文去拜谒杨敬之了。

祭酒是个什么官呢?这个官职属于朝廷最高学府——国子监。主要任务是掌管大学之法和教学考试的。那就找对人了,杨敬之很欣赏项斯的作品,于是写了一首《赠项斯》诗,诗曰:“几度见诗诗总好,及观标格过于诗。平生不解藏人善,到处逢人说项斯。”这是说:多次读到你的诗篇都觉得非常好,当我看到你的风采,觉得比诗更好。我平生不懂得掩盖别人的好,到处遇着人就称赞项斯。这“标格”翻译成“风采”不知准不准确,因为唐代距今毕竟上千年了。我估摸,大致与“项斯不但是个帅哥,而且还风度翩翩”差不多吧。

杨敬之因这首诗出名了,人们甚至把它当成了杨祭酒的代表作。诗的最后一句后来演变成了成语,只是慢慢生出了贬义,这大概是作者始料不及的。当然,项斯也出名了,诗传到了京城长安,第二年还登进士第,真不知是诗的影响力大还是杨祭酒面授了什么机宜了。不过,项斯的诗的确好,据有关学者统计,《全唐诗》中就收录了项斯的88首诗,被列为唐朝百家之一。

项斯写过一首《苍梧云气》,我们录于下边:

何年化作愁,漠漠便难收。

数点山能远,平铺水不流。

湿连湘竹暮,浓盖舜坟秋。

亦有思归客,看来尽白头。

(见《365体育官网历代诗词选》)

有位诗家曾撰文谈过写诗的经验,说写诗得“实则虚之,虚则实之”。这是很有见地的,项斯的这首诗,就是这种方法的极好诠释和典范。“云气”是无形、流动、透明的东西,作者却把它写得逼真动人,淋漓尽致,仿佛可触可摸,如临其境。诗中虚实相生,相得益彰。他不用典故,不刻意雕琢文字,随笔而来,随手而去,诗句极为潇洒自然。

首联“何年化作愁,漠漠便难收”。好家伙,真佩服诗人的想象力!诗坛把云气比作棉花、玉带、白衣、苍狗的人多得去了,最著名的是杜甫的“天上浮云似白衣,斯须改变如苍狗”。当然,杜甫的诗是十分有名的,成语“白云苍狗”便是出于此诗,但后世的模仿者总绕不开它。而项斯独辟蹊径,直接把云气比作愁:什么时候啊,云气化成了愁,那就广阔得无法收起来了。这样的比喻很新颖,也为下面写的“旅愁”埋下了伏笔。接着,诗人十分形象地描述了苍梧云气弥漫的情形:“数点山能远,平铺水不流”——云霭把远山遮盖得只剩下点点山头,平铺在江面的雾霭,让人看不到流淌的江水。这对仗自然流畅,让人看不到半点雕琢的痕迹。“湿连湘竹暮,浓盖舜坟秋”。湘竹即斑竹。舜坟在哪里呢?史传虞舜南巡,“崩于苍梧之野”。据地方志载,舜陵相传在白云山下的锦鸡岩。这两句好理解,意思是,傍晚时,雾气把斑竹打湿了,秋天的浓雾盖过了舜帝的坟。结句“亦有思归客,看来尽白头”。是说,羁旅思归的客人,把头都愁白了。但这句子写得十分含蓄,是因雾气缠绕呢,还是因旅愁呀?反正是“看来尽白头”了。

《苍梧云气》,可窥项斯诗风一斑。这首诗不追求辞藻的秾丽,想象新奇,富于感情色彩,具有清新流利、明净自然的风格。

编辑:陈虹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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